韦森：我补充一下盛洪刚才讲的，你讲到钱穆关于唐代的制度，陈寅恪对钱穆就有商榷，不要把它看成中国宪法或者宪政的概念，实际上唐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实现过，说那是粉饰太平，是给皇帝歌功颂德的东西，实际上没有做。这是在《隋唐制度史》里面谈的。
对于吴师兄谈这个东西，讲的非常清楚。如何在翻译权利和entitle的时候，我考虑好几年，一直没有定下来。但是在汉语中讲权利来源于哪呢？
吴思：秤砣。
韦森：现在把这个东西跟分连在一起当然有他的含义，但是你要意识到这个Rights，正义、或者正当、正当性这个东西，本有的东西不能剥夺，这个翻译反映不出来，其实我觉得权义比较好。
许章润：1839年林则徐和洋人传教士翻译万国公法，他用的词就是“权义”。
韦森：他已经用这个词了。我们还要看到另外一个东西，张老师在读我的《语言与秩序》，我觉得institution这个词翻译成制度很不恰当，我考虑三四年就翻译成了秩序。但是还要看到另外一个现象，看语言变迁里面，翻译不管是什么，但是在人们使用这个词的时候，比如说囧、还有酷，用这个词的时候，词义会发生新的凝聚，这个意义在飘离。我们现在即使不动权利的概念，我们已经知道有正义在里面。不管这个翻译对也好，错也好，包括哲学也好，经济学也好，这些不管他，但是在人们实际使用中，人们的含义会朝这个方向理解，就是向英文本来的意义靠近。这个倒是同意张五常那天讲的概念，那天他庆祝大寿，他说我不用效用这个词，他说一个香炉一个鬼，你放一个词，一个鬼就缠上你。所以我特别谨慎，我这几年几乎不用新词，原来非常冲动想搞新词。但是现在我们要看到这一点，不改变不要紧，关键是让人意识到。当然这个新词有好处，但是我觉得不改，仍然用权利，随着青年人、市场经济来了，大家在觉醒，他会朝着英文的意思靠近，会忘记古典汉语的含义。
蓝蔚青：吴老师提出的概念引起大家兴趣，我们刚才做了很集中讨论，最后请吴老师回应一下。
我很赞同吴思老师看法，在社会走向有不确定的情况下，有责任感的专家学者尽量推动社会向更加积极的方向去走。
[ 本文辑自2015年5月30-31日在「中国法学政治学跨学科理论创新研讨会」韦森、许章润、蓝蔚青对吴思主题报告的评议与讨论实录（天则经济研究所、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大午企业文化研究会联合主办），未经本人修订，转载请注明 ]
2015-9-22
中评网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