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
盛洪教授从制度角度分析了美国金融危机的原因。他指出,由于人的寿命有限和财富有限,不可能参加无限次或充分多次的投资或赌博,人们从高风险金融产品获得的实际收益低于预期收益;但由于人们已经接受了预期收益带来的"效用",即获得较高收入的可能性,所以他们平静地接受实际亏损的结果,从而出现"亏损平衡"。当所有的人都接受亏损平衡,并实际上购买过多的高风险金融产品,且产生亏损后,就会给全社会带来金融危机。由于人们不会自动地在亏损面前止步,所以存在着有关风险的市场失灵。
其次,由于金融产品的研发和生产较少受成本的约束,且人们对金融产品的需求不受边际效用递减的影响,导致金融产品的交易量的增长快于实物产品的交易量的增长,金融产品同时从低风险走向高风险。对于个人和社会来说,真正有意义的风险指标是"破产风险概率"。它受到单项风险概率和下注比率的影响。当金融技术通过归并、专业化和证券化将某一种金融产品的单项风险降低时,人们往往会提高下注比率,从而使破产风险概率恢复到自己认可的水平。整个社会的风险也同时增大。
由于高风险金融产品和金融产品的风险程度增加,整个社会的风险也增加,社会中收入差距会因此增大。金融机构管理层以其收取佣金的经营方式,可在让别人冒风险时自己坐收稳定收入;部分金融机构经理或交易员可以其偶然的成功,在与基金投资者和投资银行股东的谈判中占有优势,从而得到只获得奖励、不承担亏损的不对称合约。这一合约安排激励管理层冒更大风险。
由于美国的政府相当于民众直接选举,所以政府和中央银行都倾向于宽松的宏观政策和鼓励消费信贷,使人们丧失谨慎原则,投资于风险过高的金融产品。同时,金融风险增大导致更多财富向更少的金融机构和个人手中集中,华尔街利益集团的政治游说能力更强,从而使得美国国会越来越难以通过严格管制金融风险的法案。最后,盛洪教授总结认为,美国的金融危机是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双重原因造成的。
杨帆指出,中国没有因为美国金融崩溃而吸取教训,而贫富两极分化不是什么阴谋,是社会分工所致。我们需要做的是确定政府管制的曲线,定义金融领域的理性人标准。他还认为,泡沫经济在中国非常有土壤,因为中国人爱扎墩儿,想暴富。
冯兴元声明自己对市场失灵的提法很谨慎,因为当可以根据风险定价时,市场并没有失灵。随着实际资产的多阶虚拟化,信息会发生递减。他还提出,金融市场的深化为所有人提供了机会,很多穷人也通过金融市场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他希望,中国能够拓展金融领域,增加市场机制,同时有适当的监管。
钟力认为,市场就是一个博弈的舞台。金融市场里的巨型投行,对市场、甚至判罚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通过涉及复杂的产品以逃避监管谋取暴利的行为不是在创造财富,而是在转移财富。投行通过吹起泡沫,便宜了自己,或者损害了别人,或者把风险推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