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
在天则所的第246次双周学术研讨会上,美国犹他大学政治系的童燕齐博士深入地分析了处于转型过程的社会中的环境保护运动兴起和发展的条件,以及在政治过程中的作用。
她首先定义了环境保护运动,认为它是一些个体和群体因为对环境问题有着共同的关心,而采取了影响环境政策、实施和实践的集体行动。最初,环境保护运动是在发达国家中出现,这些国家都已经完成工业化了,所以就产生了后现代的一些观念,生活质量就成为追求的一个目标。因此有人说这是富人的运动,从这个意义上讲环境保护运动是和经济发展水平相关联的。但与此同时,在发展中国家也兴起了环境保护运动,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它又是穷人的运动。因为此时往往已经危害到了他们的基本生存权,这也是许多发展中国家环境保护运动兴起的原因。接着她把这两种类型的环境保护运动分别定义为"草根型的环境抗议运动"和"世界观主导型的环境保护运动"。前者是由一些特殊的事件引发的,是由污染驱动的。它的目标非常直接就是要消除污染源,或者要求赔偿。这大多是短期的行为,针对的就是污染源,参与者往往是直接利益者,或者是受害者,手段往往是非常激烈的。但是这种运动由于目标非常直接,参与者往往有限,所以它容易被动员起来,但是也容易被解散,因为目标一旦达到,就会各自散去,因此它持续的时间是非常有限的。这就是污染驱动型的环境抗议运动。后一种环境保护运动是发自对环境的关怀,他们认为人类只是环境的一个部分,因此不应该破坏环境,这在西方叫以生态为中心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就要求人类应该和自然和谐相处。采取的手段也基本都是温和的,但是有时候也采取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它们试图宣传环境保护的价值,和试图影响政策的制定。
这种划分多少是和经济发展水平相联系的,但是这还不能完全解释环境保护运动的兴起。童博士主张从社会运动这一部分来看环境运动,一般来讲社会运动兴起和发展的条件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政治上的限制和机会。在政治机会这一部分,大致有三个因素可以考虑,第一是政治体制的开放程度,不开放的政治环境肯定不利于环境保护运动的兴起;第二个是政治运动是否和政治精英结盟,这也是政治学里面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说如果国家机器是铁板一块,那么社会运动兴起的机会是不多的。因此,如果政治运动和政治精英结盟的话,机会就要大很多。第三是国家压制社会运动的意愿和能力,有的国家有意愿但是没有能力,在一些国家中,它有能力但是没有意愿。在一个转型的社会中,意愿和能力是一个变数。但是在一个逐渐开放的社会中,意愿会越来越低。这是第一组关于社会运动兴起的条件。
第二是就是动员的组织机制。光有机会还不行,还得组织别人行动,这就说明还得有一种组织形式才能兴起社会运动。不同类型的社会运动可能需要不同的组织形式,当然,非正式的组织也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协会、宗教组织。
第三个因素就是要对社会运动进行建构和定义,其实就是给社会运动定一个框架,比如宗旨、目标等等。这个很重要,如果一个运动说不清道不明就没有人来参加。对抗议运动来说,这个定义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对一个环境保护的NGO来说就需要好好定义了。
上面所讲的这三个方面基本上都讲的是社会运动兴起和发展的条件,这三个条件是缺一不可的,如果仔细来看就可以发现这实际和政治转型是密不可分。